“我,我以为住宾馆,这里的烟就都免费的,”唐莉不想事情闹大,自觉地打开自己的行李箱,满满一箱子的香烟,她一样一样地抱出来,“我全都还回去总行了吧?”
林子君坐到椅子上,翘起二郎腿,居高临下地看着唐莉,笑盈盈地开口:“既然这样,这两天的房费,表嫂结了吧。”
什么东西?唐莉懵圈了,指着自己问:“让我结房费?”
林子君点点头,重复强调:“对,表嫂结房费。”
唐莉在心里把林子君骂了八百遍,嘴上又不敢说一句不,“行吧,我来结房费。”
林子君看着她装模作样地在身上找了一圈,失笑道:“怎么没带钱?”
“可能是丢在哪儿了?”
“哎呀,一定是遭小偷了,还说自己是正规宾馆,安保这么差,我要报警!”林子君给工作人员使眼色,工作人员再次拿起电话。
唐莉总算看出来,两人合伙诈她呢。
今天这个房费,她是非结不可了。
唐莉心里啪嗒啪嗒滴血,她脑子进水了,居然想占林子君的便宜。
从第一天见面,她把她摁进蛋糕里,她就该知道惹谁也不能惹林子君。
唐莉在林子君手里连栽三个跟头后,终于消停了,没她牵头,姜家其他人也本分老实起来,白天游玩锦市各大景区,晚上回邓老师家住,吃饭基本都在外面解决,哪怕楼上楼下住着,两家人也没再碰过面。
这天午后,林子君在客厅软垫上和闺女玩,她妈在厨房洗碗,“妈,大姑他们快回去了吧?”
“就这两天了吧。”钱春花将洗好的碗,用布一个个地擦干,再放进碗柜。
“等年年睡午觉,我还是去趟美容院拿两套护肤品吧。”不管怎么说,林宏珍都是她大姑,姜娟更不用说了,年少那会儿也交心过两年,第一次见面,林子君多少应该表示一下。
如果是她们母女俩自己来,林子君这几天一定给安排得明明白白,偏偏还有姜家那几个同行,她看他们就烦。
“拿都拿了,就再多拿一套,就当唐莉沾你大姑和姜娟的光了,免得她没份,回去抢你大姑的用。”钱春花一想到大姑子和外甥女在姜家处境,就忍不住地叹气,“子君,要不你找姜娟聊聊?”
“聊什么?让她别把小慧拿给唐莉带?还是劝她和杨斌离婚?”她这个表姐揣着明白装糊涂呢,她能有什么办法?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。
“可能还没触及她的底线吧。”钱春花猜测,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。
林子君看着在垫子上抱着熊猫娃娃打滚的小时年,表示不理解姜娟的底线居然不是自己的闺女,要是谁敢像唐莉那样挑拨离间她和闺女的关系,她非得跟她拼命不可。
包括顾云舟,但凡他做出一丝一毫伤害小时年的行为,她绝对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回想起和姜娟写信那两年,姜娟每每在信里提到他们班长,字里行间透着的少女悸动。
嗯,那会儿她就看出来了,姜娟是恋爱脑。
后来如愿以偿地和杨斌结婚,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。
林子君始终觉得杨斌配不上姜娟。
“大姑呢?妈和你爸不打算再劝劝了?”表姐的恋爱脑就是遗传的大姑。
“还怎么劝?你爸和我都找她聊了,嘴都说秃噜皮了,你大姑一个字听不进去,说什么也不离开姜家。”钱春花收拾完厨房,出来,也坐在垫子上。
“姜申平是不是救过大姑的命?不对啊,他下乡那会儿,要不是大姑接济,他早就饿死了,是大姑救了他的命,”林子君又猜,“大姑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姜申平手里?”
“她不说,我们去哪知道。”钱春花长叹一口气。
“哎呀,不说她们了,”林子君靠过去,抱住她妈的手臂,“别老叹气了,会长皱纹的,高兴点啊,乖。”
林子君摸摸她妈的头,像哄自己闺女。
钱春花瞪她一眼,“没大没小,我是你妈。”
“好好好,”林子君将下巴放到她妈的肩头上,对着她妈的耳朵,一遍一遍地深情呼唤:“妈妈,妈妈,妈妈……”
钱春花想起闺女小时候就是像现在这样,一天可以喊她八百遍,那会儿她听到她喊妈妈,就头晕脑胀。
“叫魂儿啊!”钱春花摁开林子君的脑袋,让她离自己远点。
林子君不依不饶,抱住她妈,跟复读机似的继续喊,“妈妈,妈妈,妈妈……”
母女俩欢快“扭打”成一团,小时年觉得有意思,熊猫娃娃都不啃了,吭哧吭哧地爬过去,加入其中,扑进妈妈的怀里,张张小嘴巴:“mama~”
林子君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不敢确定,刚刚那声奶呼呼的mama,是她自己喊的还是闺女喊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