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画了一点淡妆,唇上点点朱红色的血迹给他平添了几分破碎感,颇有帝王床侧的男宠之风,可眼神却又藏着一抹难以撼动的倔强,将一身风骨展露地淋漓尽致。
周述川唇边绽开一抹柔和的弧度:“难怪秦导对纪老师青睐有加,纪老师没有早一点拍古装真是太可惜了。”
“谢谢周老师抬爱。以后还有许多需要向周老师学习的地方,还请周老师指教了。”
“客气了。不过是相互学习罢了。”
秦煜时的声音从片场传来:“准备得怎么样了?”
纪斐言从周述川身上移开目光,看向秦煜时:“剧本都背熟了。”
“状态可以吗?”秦煜时确认道。
“可以。”纪斐言点头。两天后,晏潮生的身体状况稳定了许多。
晏久这边不再需要帮忙,纪斐言才跟纪怀星那边说了自己回去的时间。
家里有他的房间,衣服和生活用品也都齐全,仅仅是暂住几天,所以纪斐言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回去。
回家那天是张惇来接的他。车在别墅前停下,纪斐言从后备箱里搬出行李箱,一个人过去按下门铃。
来开门的却不是纪怀星,而是沈燮安。
他只穿了一件灰色的浴袍,头发半湿,裸露的襟口下肌肉纹理若隐若现,身上散发着洗浴过后沐浴露的香气,却仍残留有一丝欢爱过后的气味,淡淡地弥漫在空气里,有如滋养花蕊的晨露一般引人遐思。
“怀星说你要回来住几天,正好可以陪一陪他,”沈燮安伸手触碰到他行李箱的拉杆,“箱子我来拿吧。”
“不用,我自己拿。”纪斐言手指尖微微下了力道,没有让。
沈燮安见他态度坚决,便松了手,随意与他搭话:“这段时间不用拍戏?”
“嗯。”纪斐言淡淡应了声,没有要解释的意思,从他身边擦肩而过,就这么上了楼。
他的卧室在二楼,纪怀星与沈燮安房间隔壁,平时门都是锁着的。
刚到楼上,就正好撞见纪怀星从卧室里出来,穿着和沈燮安同款的情侣睡衣,同样是刚刚洗过澡的模样。
“斐言,你回来了?怎么没让沈燮安帮你拿箱子?”纪怀星显然有提前叮嘱过沈燮安。
不等纪斐言回答,身后就传来沈燮安的声音:“可不是我不乐意啊,是斐言不让。”
伴随着上楼的脚步声,沈燮安在卧室门口停下来,这一次不由分说从纪斐言手中接过拉杆,又“嘀”的一声刷上门卡,替纪斐言打开房门,将箱子放到了门口。
“都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,还这么避嫌。怎么,还拿我当外人?”
“斐言只是不喜欢麻烦别人,”纪怀星微微蹙起了眉头,帮纪斐言解释道,“你怎么这么说话?”
“是不喜欢麻烦别人还是单单不喜欢麻烦我们?”沈燮安挑起眉梢,语气里隐藏了一抹揶揄的意味,“平时这么不爱回家,倒是能往认识几个月的男人家里跑。”
纪怀星听后一怔,看向纪斐言:“斐言,怎么回事?”
不等纪斐言回答,沈燮安便代他回答道:“前几天晚上,我去找秦煜时谈事情,正好看见他和秦煜时一起回家。至于有没有过夜,你自己问他呗?”
纪斐言抬眸对上他视线,淡淡说道:“秦导只是约了我讲戏,我也没有在他家过夜。退一万步,就算是有,这和沈总也没有关系吧?”
丝毫不留情面的话让气氛变得剑拔弩张。
“沈燮安,你别乱苛责斐言,”纪怀星及时出声打圆场,“斐言跟着秦煜时拍戏,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。何况你和秦煜时认识这么多年,难道对他还不信任吗?他是什么样的人,你我都很清楚。”
“是啊,都很清楚……”沈燮安重复了一遍他的话,走到纪斐言面前停下来,眸色愈发地暗了,“我也只是关心斐言,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纪怀星隐隐觉察到什么,眉头轻蹙,看向自己最熟悉的恋人,有一瞬间竟错觉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了某种狂热的爱意。
刹那间,他的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。
“沈燮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