乘风一顿,道:“暂时没有。属下只是草草查过,有寒蝉在,于是很快就出来了。”
萧逐晨皱了一下眉:“流云为何没有出现?他是否和你一起去了北院?”
乘风也有些疑惑:“流云……似乎还在审问那几个刺客。只是那几人心存死志,流云无法用重刑,很难撬开他们的嘴。”
萧逐晨这才收回视线,眼看着唐乃已经走远,于是道:“既然如此,你先跟上吧。”
“是。”
待乘风消失,萧逐晨捏了捏眉心。
萧逐星被禁足,谁也不知道白盈穗将被送到他的新府。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,为何还会有种不安呢?
乘风跟在唐乃身后,看着她在街上走走停停,一会看看笼子里的兔子,一会蹲在卖糖人的大爷面前盯着看。日光下,皮肤白得惊人,还扯着微肿的唇瓣笑。
他不由得失笑,对一切都如此新奇,以前难道就没看过吗?
他知道她发现不了自己,但许是经过了昨夜,又看到她的唇瓣还肿着,莫名不敢接近。
只是他藏得很深,却看到在唐乃身后一个戴着斗笠的人不远不近地跟着,她去哪里那个人就去哪里,即便看不见他的脸,也能感受到其灼】热的视线从未在她的身上离开过。
乘风面色一变,瞬间融入人群拍在了对方的肩膀上。
对方肩膀一抖,猛然回头绕开了他的手臂,乘风揪住对方的领子,咬牙道:“流、云!”
对方一顿,两个人辗转推搡到了旁边的小巷里。乘风深吸一口气:“你不在王府里审问刺客,为何要在这里?”
流云摘下兜里,声音冰冷:“你不守在王爷的身边,为何会在这里?”
乘风深吸一口气:“我只是……完成王爷的任务。如果有人接应白盈穗,那就说明那人是幕后之人,我自然咬跟在她身后。”
流云却眯起眼:“如果白盈穗的主人真的会接她,又岂会轻易暴露身份?王爷和这些腌臜之人周旋多年,岂会想不通这一层道理。你身为暗卫,难道也不知道吗?”
乘风一顿,却不能告诉对方萧逐晨准备将白盈穗接到另一个府邸,只能冷笑:“我只是在完成王爷给的任务罢了。王爷如何想的,与我何干?倒是你,王爷已经让你离她远一点,你却不顾职责,擅自离府跟在她身后,你难道连暗卫的原则都忘了吗?!”
流云露在外面的一双眼微微一怔,接着眸光闪烁,看着蹲在路边晒着阳光的唐乃,声音沙哑:
“我没忘。只是我还是不放心……王爷心思深沉,反复无常。明明昨晚还……却还是将她轻易赶出王府,我却不能不知道她的下落。况且她昨日落过水,又……适逢下雨,难免会着凉,万一身体不适又独自离开……”
看他一副正室模样事事为唐乃着想的样子,乘风面色阴沉。不由得冷笑:
“放心,只要没有不要脸的虫子爬上她的床,她就没事。我跟在她身后,更会无事。”
流云皱了一下眉,莫名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,正巧微风袭来,他嗅到对方身上的一点甜香,不由得心下一顿。道:
“你却不懂,她纤细体弱,最是经不起风寒。也不知昨夜寒蝉有没有将窗户关上。”
乘风有些不耐:“寒蝉早就关好,你算什么……”
话音未落,他突然住口。
流云浑身的气势变了,他缓缓眯起眼睛,“你怎么知道寒蝉在夜半出现过?”
乘风眼底虚伪的笑意缓缓消散,他高高地挑起了眉梢:“你说呢?”
“昨天晚上,你去过她的卧房?!”
乘风先是发出一声嗤笑,接着笑意从喉咙扩展到胸腔,蔑视地看向流云:“你如此装模作样,好似你也没有进入过一般。昨夜,不知是谁狼狈地挂在房梁上,整夜盯着她的睡颜不敢下来过!”
流云的气息瞬间一变,他瞬间握住剑柄:“昨天晚上你也在?不、不……如果那人是王爷的话,定然不会走窗,丫鬟也不会没有半点反应……是你!所谓的‘王爷’是你!”
乘风不动声色地将手伸向腰间,“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迟钝。在你来之前,我就已经进入了她的卧房。然后……一如你所见。”
一想到唐乃唇上的滚】烫与红肿,流云的瞳孔瞬间一缩,他拔出长剑猛然向其刺去,乘风抽出匕首一挡,一瞬间白光乍现,如同寒夜的银霜。
流云的胸膛剧】烈起伏:“当初,你不是口口声声是我遭受蒙蔽,不信她是真的身负清香,又为何、为何改了心思擅自接近她?!”
乘风想起以前说过的傻话,也是眼角一抽。然而现在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嫩软的触感,他又有了底气:“人都是会变的。如果不是你愚蠢,在王爷面前暴露了心思,被迫禁足,我又怎么会有机会接近她?一切都要怪你自己愚钝!”
流云的气息再次一变,乘风的话无异于杀人诛心。
怎么是他先意识到自己的心意,反而给了别人机会?
他几欲呕血,长剑一弯瞬间划破乘风的胸膛:“既然如此,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近她,又为何装作王爷的模样对她、对她……”
乘风闷哼一声,抹去胸口渗出的血,冷笑:“你也不必五十步笑百步。昨日我装作王爷模样,你不也是如此吗?在她面前两三句话就变了模样,不仅装作别人靠近她,甚至还爬上了她的床!毫无廉耻!”
说完,匕首在掌心灵活一转,差点削掉流云的手指。流云咬着牙,更加凶狠地刺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