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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随风带着唐乃走后,院子里寂静得可怕。
海东青歪了歪头,站在树梢站累了,就想向自家主人要点生肉吃,只是双爪刚一落在桌子上,就听一道破碎的声音。
它一惊,瞬间飞起,双爪刚离开桌面,整张沉重的紫檀桌子瞬间四分五裂。
所有人都被骇了一跳,老管家更是抖着胡子:“这是怎么了?王、王爷,这鸟的重量也不足以压垮桌子啊,这紫檀桌子可是老王爷留下的啊……”
萧逐晨这才缓缓抬起眼,他扫视了一圈众人,问了一件毫不相干的事:“萧随风和那个丫鬟离开多长时间了?”
怎么还直呼上他皇叔的名字了……管家一愣,赶紧回:
“……回王爷,两盏茶的时间了。”
“太长了。”萧逐晨眯了眯眼。
长、长?
所有人面面相觑,不提这里到卧房的距离,就说这些王爷们的穿戴,即便是有小厮丫鬟帮忙,也至少两盏茶的时间。如果肃王爷更细致,那也是要等沐浴之后才能换衣的,就算是十盏茶的时间也是不够啊。
“以防那丫鬟再冲撞了皇叔,你们找人把她叫出来。”
还未等管家转身,他又道:“算了,我亲自去看看。”
说完,长袖一挥,瞬间走向卧房。
“唉?”
管家一惊,刚想跟上去,萧逐晨就沉声道:“任何人,都不要跟来。”
笼中的野狼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安的气息,呜咽了两声。“人”不能跟上,然而海东青不是“人”,它瞬间飞到了萧逐晨的肩膀上,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,看着前方的目光也带着气势汹汹。
萧逐晨想到唐乃离开之前,从未放过自己身上一瞬的眼神,胸口的血液就愈发翻涌,气势也更加凌厉。之前明明和他梦中的走向一致。她带着“催】情药”,扮作丫鬟端着茶水过来,却不知为何将水洒在了萧随风的身上。
是临时改了主意,还是他几次的阻拦让对方生出回避之心?
还是……上次在温泉里吓到了她?
越想,他胸口的血液就如同灼烧了般,从胸腔灼到喉咙。
他不知道到底是为何,然而他只知道,他绝对不能让事情超出他的掌控。
一人一鸟很快就到了卧房,一路上下人们纷纷避让。离得很远,就看到卧房前站着一个黑衣人。
其一直紧盯着房门,即便是被遮住大半张脸,也能感觉到纠结压抑的气息,几次试探地要敲门,是流云。
是他那个从不在白天出现,且从不示于人前的最稳重的暗卫。
萧逐晨瞬间眯起眼,流云回头,眉心惊慌一动,瞬间单膝下跪:“王……”
萧逐晨抬起手,制止他的话,只是眸光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。
流云一直跟在白盈穗身边,对她要做什么清清楚楚,此时此刻,他身为暗卫应该藏在暗处,静等白盈穗出来,再禀告萧逐晨。然而无论他做什么选择,都绝对不应是如此焦灼模样。
想到上次对方拿出被掉包后的药粉时,露出的异样,萧逐晨的眸色愈发晦暗。
“待我罚完了他,再处置你。”
流云闭了闭眼。他刚到这里,本该按照常规藏在暗处观察事态,然而听到桌椅碰撞的声音,瞬间就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,紧接着反应过来后就来到了门口。
时间慢慢地过去,他一直等在这里,久久不见白盈穗出来。想到她离开之前抹在唇瓣上的药粉,再想到肃王爷也久久未呼喊下人的情况,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一猜便知,一时之间像是有寒冰冻在了胸口。
他知道白盈穗来到王府是另有目的,此时也该听王爷吩咐静观其变,然而此时此刻他竟然完全没了暗卫的分寸,不管不顾地想直接叫唐乃出来。
刚想动手,却不想王爷过来了。
他无需辩驳,只是站在门口自己的心思就昭然若揭。
此时被王爷责罚,他根本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。
萧逐晨来到门口,让巡逻过来的守卫敲门。
守卫问:“肃王爷,您屋里有异响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“无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