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染独自走到海报边,没把手机掏出来自拍合照,瞥了眼,路边一张原木制的长椅,她坐过去,打开帆布包,摸了支烟出来,点了,静静仰起下巴,望着眼前的海报。
许汐言那绝世的容颜经得起无限放大,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五官竟有神圣之感。
可也是这个人,拥着她观察她每一寸细微的反应,和她一起连面颊都泛起绯色,额间沁出细汗,凑在她耳边说:“闻染。”
“你不止有双敏感的好耳朵。”
闻染抽完了烟,把打火机扔回帆布包时,垂眸看了眼,那蜜桃口味带凸点的小盒子正静静躺在她的包袋内。
司机向她走来:“闻小姐,好了么?”
“好了。”闻染很平静的站起来,登上蓝灰色小小敞篷车,往庄园方向驶去。
第47章“可以喂我吗?”
敞篷车顺利开到庄园,闻染对年轻人道谢下车。
年轻人:“汐言让我明天照样来接你,到附近逛逛。”
可闻染自觉已逛得差不多,微笑摇头婉拒:“不用了,谢谢。”
庄园盛大,瑞奇教授带着她的弟子们走后,还有一众服务人员留下来,吃饭倒是不成问题。
晚上回房间,闻染去洗了个澡。因为许汐言不在,她就随意些,穿着睡衣拿浴巾揉着头发走出来,倒是放松。
正值盛夏,这时分夕阳还未完全落山,天边晚霞的颜色好似被大团大团蔷薇映出来的,从露台的窗口透进来,把房间泡进瑰色的酒液。
闻染趿着拖鞋,停了下脚步,站在浴室门口细细往房间里打量。
许汐言的行李箱随意敞开着,里面有她懒得收拾的首饰盒和化妆包。衣柜门打开一半,许汐言的衣饰走两个极端,落拓的吉普赛风和精致的礼服冲撞在一起。
柔软短绒地毯上有她很随意甩着的拖鞋和高跟鞋。
茶几上有一只水晶烟灰缸,烟灰已被每天打扫的人收走了,旁边是许汐言的烟和打火机——她总是弄丢的打火机,大概被打扫人员不知从哪个角落收了出来,给她放在这里。
另有一张撕开的烟盒,里面很随意拿铅笔记着一段乐谱,大概是许汐言随意哼唱出来的。
沙发背上搭着两件内衣,很细致的黑色蕾丝,这些私人物品打扫人员是不好收拾的。
闻染看得笑了笑。
这房间好像就是许汐言本人。
恣意,瑰丽,不成章法。
随意间透出浪漫的气质来。
闻染吹干了头发,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,连上网,觉得这样维多利亚风格的房间,很适合看一部上世纪50年代的黑白老电影。
万籁俱寂,她把电影乐声调得低,能很细微听到外面花园的虫鸣。
等闻染再一睁眼的时候,才发现自己睡着了。
电影早已放完,电脑屏幕停留在联想推荐其他电影的界面。
闻染第一反应是自己斜倚着枕头有没有流口水,好险没有,她从床上坐起来,揉了下脸。
下床,趿了拖鞋,从帆布包里翻出自己的烟和打火机,走到露台上去。
夜色里的花园也别有一番美感。记得安徒生写过一个童话,每每入了夜,所有的玫瑰风信子卷丹花都会活过来,去参加盛大的舞会。瑞奇教授的花园,就带给人这样的感觉。
闻染站在露台,抱起一只手臂,另只指间夹着烟。
她抽万宝路,不像许汐言的烟有种凉凉的薄荷味,就是一股沉郁的涩味。
不知吹了多久的风,闻染把本来抱着的另只手臂抬起,看了眼始终握在掌心的手机——
此时的时间是夜里十一点五十五分。
她来的时间不凑巧,许汐言被瑞奇教授拖去两天两夜的行程。
离许汐言回来,还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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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就有时差,晚上又打了个盹,闻染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。
想了想,从行李箱里翻出只薰衣草香的蒸汽眼罩套上,强迫自己不许睁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