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听着你狡辩,什么都没说,仔细检查伤势。
你赶紧又道:“没什么,等下就会好的,景光。”
诸伏景光从身上的背包里掏出喷剂,对准你脚踝又青又紫的地方上药。
上完药,他重新背上包,过来揽住你肩,左手要穿过你双膝下方。
察觉他意图的你连忙摆手制止:“不用抱!扶我一下就可以了。”
“……”
他一言不发看你。
你被看得莫名心虚。
诸伏景光收回视线,把背包交给你,然后起身转过身,再次跪下。
“上来吧。”他说。
你迟疑了两秒,怕把人惹得更生气,拒绝的话没再说,背上包后,慢吞吞地爬上他的背。
等你的手臂搭上他的肩,他便托住你的大腿,将你背了起来,固定好后,迈开步子走出这里。
诸伏景光走得不快,每一步都很稳。你趴在他背上,下巴搁在肩窝,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,听到很轻、均匀的呼吸声。
从冲绳回来后,人一直很忙,今天难得早到家,进门时是说了要先洗个澡。现在出来一趟,回去又要重新洗了。
“包里装的什么?”不知道车停在了哪,偏僻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,心里内疚的你打破沉默,小声说,“有点沉。”
诸伏景光说:“车上急救箱里的东西。”
你一愣,下意识就问:“你怎么知道——”然后你闭嘴了。
好吧,他实在太了解你。那你不接电话的行为岂不是显得很多此一举?
诸伏景光问:“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?”
——嗐,该来的还是来了。
你实话实说:“手机静音了,看到的时候,你已经打了好多通。回拨的话,肯定问我在哪,在干嘛,怎么还没回……哎呀,不想骗你,想等回去后再跟你解释。”
“你脚崴了,行动不便,怎么不叫我接你。”
痛感正在渐渐消散。你晃了晃那只崴到的脚,努力安抚道:“等一下就好了,不想你担心啦。”
“可枝和的脚已经崴了,就算很快能好,它也已经是崴过一次,不会因为它很快能痊愈,就抵消掉它受过伤的事实。”
诸伏景光的手掌很烫,隔着布料能感受到。
“到底经历了多少,上次的话还没问完。有太多要知道的,枝和隐瞒的太多了。”
你张了张嘴。
“……什么?”
他说:“中弹,勒脖,砍伤,脊椎断裂,和自主意志上的放弃相反的那些。告诉我,我很在意。”
公安此时此刻说话的口吻,像冰凉的水包住了一团火。你被勉强压制在平静表面下显而易见的危险激得头皮发麻,明知暂时安全,但难免紧张,不禁收了收手臂,把人搂紧,艰难地答道:“不记得、没几次。”
但仍被执着地追问:“没几次是几次?”
“就十来次吧。”那个数字被你说得囫囵吞枣。
掐个头去个尾,差不多就十来次……不算有毛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