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世子有伤,不便跟去,小郡王倒是想跟,可他磨蹭一会儿,盛延辞就丢下人跑了,气得他跺脚:“表兄怎么这样!”喻呈凛安慰他:“小郡王莫急,追上便是。”那片野山。小王爷熟门熟路的样子,山脉地势平缓,驾马走得不急,很有几分悠闲的架势。宿幼枝却很煎熬。与盛延辞同乘一骑,挨得太近了,近得他心生浮躁。便假作任性道:“我要自己骑。”小王爷难得没有顺着他,轻声劝慰道:“阿又,那太危险了。”宿幼枝无理取闹:“我就要。”盛延辞继续耐心哄道:“等阿又学会骑马好不好,这两日便学。”宿幼枝都想下去走着了,瞧了眼几尺高的草丛,又放弃。这个苦也不是非吃不可。远处草叶颤动,盛延辞捞来背后弯弓搭上箭,被宿幼枝按住手。过一会儿,草丛里蹦过去一只灰扑扑的野兔。他道:“兔兔这么可爱,不打了吧。”“好。”盛延辞什么都没说,放下了弓。片刻后。“这只兔兔也可爱,殿下舍得射杀它吗?”“那只小鹿好可怜,你看它的眼睛会哭,殿下不会想动它吧?”“多可人的小东西啊,如果丧命,野猪妈妈肯定会很伤心,殿下也不忍心吧……”他们一路走一路过,遇见的猎物不少,但没一个能下手,半晌过去仍两手空空。杨一欲言又止,与身旁的周二道:“……姑娘真是菩萨心肠。”周二道:“你最好是这样想。”杨一叹了口气,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来的。但瞧见殿下始终愉悦的模样,便也不在乎了。他们踩了半天草,公子小姐们也陆陆续续进了山,身周的排场甚至比盛延辞还大,老远便能听见他们玩闹的声音。若发现有活物,更是要吵吵嚷嚷不消停。“小郡王,我去给你抓对野兔,活的!”赵希和看了眼那说话的公子,也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,敷衍道:“那太麻烦了……”他惦记着要去寻阿嫂,忍不住探头张望。那公子笑道:“不麻烦不麻烦。”兴致冲冲跑去抓兔子。“欸……”小郡王没来得及将人叫住,也不管了,问公主府侍卫:“表兄呢?”侍卫道:“临王殿下可能走去很远,可要属下去追?”山上那么大,闷头去找很是费劲,赵希和蔫蔫道:“算了。”总之等回来时会碰上的。一众人浩浩荡荡,远远便吓走了活跃的猎物们,加之纨绔子的准头惨不忍睹,走走停停,都是护卫猎得的收获,否则他们大概会空手而归。谢翊混在里面,无聊地躺平。“听闻谢二公子弓马精湛,怎不小试一下?”苏瑾驾马靠近,与他拱手道。谢翊姿态飘逸,笑得风雅:“苏公子谬赞,难得出来,怎还要受这等拘束?”他眨眨眼。苏瑾愣了愣,旋即失笑:“谢二公子妙语,是苏某着相了。”他早听谢二公子才名,但因喻呈凛与其不对付,他也少接触,如今见也是个有意思的人,便多聊了几句。谢翊就问起昨晚的事。苏瑾无奈道:“舍弟性急,有不妥之处,还望二公子莫见怪。”“年轻气盛未必不好。”谢翊笑说。再抬头,人群里哇哇叫,苏瑾询问护卫何事喧闹,护卫回禀道有人掉坑里了。“什么坑?”这里虽少有人来,但也是被皇家圈过的地方,哪个猎户会跑这里做陷。苏瑾意外,还是马上道:“快救人!”谢翊跟过去看。发现是地面上一处掩盖的陷阱,坑洞不小,连人带马掉进去好几个,在底下惨叫着哀嚎。如此不是小事。苏瑾紧锁眉头,忙派人去寻小王爷,给予提醒,怕山中还有相似陷阱。几位倒霉的公子被救上来,好在洞里未设置杀器,但被马匹撞到还是免不得受伤。谢翊去摸地面泥土,入手松软,仍带潮气,不是遗留过久的东西。他神情凝重地与苏瑾小声道:“此地危险未明,苏公子还是先带人回去的好。”苏瑾也不敢冒险。来这的都是家势不弱的贵人,哪怕背靠安国公府,出了事也是糟糕的。他不解:“来时分明探查过的,怎会遗漏。”他好言劝住还要往里去的主子们,一一拱手赔礼。大家虽觉扫兴,但苏瑾人缘一向不错,也给他个面子,决定暂时返回。苏瑾左右瞧过,问护卫:“苏离呢?”护卫指向前方:“属下瞧四公子往那边去了。”他正要吩咐人去寻,苏离先自己回了来,兜着一展披风走到赵希和面前,悄声道:“小郡王瞧我抓到了什么好东西。”说着掀开一角给他看。赵希和瞥见一点杂乱的毛绒绒,也有点惊喜:“是小兔?”他伸手去摸,摸到了略大的一坨,愣了下:“是大兔。”苏离将整个披风塞他怀里,道:“不是野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