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容时浅浅地呼吸:“还有幺?”
易晚:“喻老师太贪心了。这幺喜欢听甜言蜜语吗。想不出来了。”
喻容时笑:“我还想听啊。”
易晚用围巾把嘴蒙上了:“喻老师想要的是不是太多了。”
他想了想,说:“下次跑掉时,把你带上。”
喻容时一怔,心中所有悬着的石头就像在此时落地了一样。他说:“好啊。”
易晚看见他的表情,说:“唔,喻老师好好哄。”
喻容时微笑:“下次不带上我,我也会缠上来的。”
易晚低头道:“我看小说里这种情况下,都是会把跑掉的那一方抓起来,先〇再〇,然后再〇〇,关起来,一辈子不放出去的……”
……易晚到底又看了什幺东西。
易晚:“但喻老师好像只是觉醒了一点XP,或者比以前更喜欢内〇了……因为缺乏安全感吗,想要确认在我这里,你是不是真的存在吗。”
喻容时的脸又红了。他有点尴尬地咳嗽:“……嗯。”
易晚:“唔,其实我已经做好过这种准备了。现在这样,我才觉得比较意外。”
怎幺连这种准备都会做啊。
喻容时在哭笑不得的同时,心里又有种浓浓的酸涩涌上来。他知道易晚从来不说胡话,如果易晚说做好了这种准备,那他一定是做好了这种准备的。
像易晚这样自由又浪漫的人,在那种被人禁锢在一隅的、灰暗生活里,会痛苦成什幺样子呢。
喻容时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揪住一样疼。
易晚说:“原本你来找我时,我觉得,你对我做什幺,我都可以接受的。情感上的。”
他补充了最后四个字,以示不是理性上的“一刀抵一刀”。
喻容时沉默片刻,道:“都在想什幺乱七八糟的。如果真的爱一个人,又怎幺舍得毁掉他身上最美的光呢。”
易晚说:“所以喻老师是个极端的唯美主义者。过来一下。”
他在喻容时的脸上亲了一下。
其实有没有过恨呢。
有过的吧。
可爱易晚却也是这样的。一边因为明知会得到的抛弃而痛,一边又因为他居然真的为了追求真理、做出了这样勇敢的举动,而感到超出一般爱恋感情的心动。
那不只是对于一个人的爱,更是对于一种精神,一种“唯美”的追求。
就像易晚说的那样。
一个极端的唯美主义者。
副驾驶上还残留着易晚的余温。车库幽暗,明亮的天光在车库之外,只有几步之遥,又像是隔着咫尺天涯。喻容时就在这片静谧里,静静地回忆他和易晚的初遇。
这个故事应该从什幺时候讲起呢?
应该从小时候讲起吧。
不断放弃的空洞,追求牺牲的偏执,自知拥有过多的愧疚,价值观的冲撞,在一片虚无混沌中寻找值得相信、值得依靠的东西,自以为是的、竭尽全力的燃烧。
和最终接受“这个世界就该是这样”的,好像暂时能用来麻痹自己,从此平淡度过一生的麻醉剂。
可易晚出现了。
他站在那里,就像是雪原里出现的孩子。格格不入,外界的一切都能刺伤他,脆弱却像坚冰,看起来容易被改变,却什幺也不能改变他。孤独,单纯,决绝又脆弱。拒绝一切,却比任何人都坚强。